朋克周:财富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这是我之前在网上挖到的一篇宝藏文章,原文作者没找到,我对其中的某些关于意识形态的观点不太赞同,但是文章的核心关于财富本质的观点深以为然,这篇文章也作为“AI个企家”的系列文章起点发出。

本来我是想从人生意义等命题出发的,但感觉还是太大了,每个人的对此的观点差异很大,但是对财富的追求容易达成共识,所以开篇就从财富开始吧。2024年开始了,不管是Sora带给世界的震惊,还是各种现象,我总感觉世界在加速,希望和大家一起,能够在越来越不确定的世界中找到自己坚定的锚,在惊涛海浪中仍然能够乘风破浪,与君共勉。



人人都在拼命赚钱,人人都离不开钱。

钱是什么?钱代表财富。钱和财富合称钱财。

那么,财富的本质是什么?

是钞票吗?

印度总统宣布大额钞票作废,一夜之间钞票便不再算是钱财。早前朝鲜政府两次改革货币,许多朝鲜商贩储存的钞票忽然间成了一堆废纸。

记得一百多年前的中国东北吗?俄占时期,通行卢布;日本人来了,卢布变成废纸,有用来裱墙的,有堆在墙角准备当垃圾倾倒的;后来俄國人又回来了,这些堆在墙角裱在墙上的废纸忽然間又变成了财富。

当今世界的津巴不痿币,痿内瑞拉币,都经历了由钞票变废纸的过程。

国民党政府在中国大陆跨台前所发行的“金圆券”,也在很短的时间之内由金银的兑换券变成了一堆堆废纸。

就算是当今横行于世界的所谓“硬通赁”,如美元,英镑,加币,法郎,马克,澳元等,情況又怎樣呢?短短数十年间,购买力缩水了一百多倍。如果有一天,这些发达國家撑不下去了,向朝鮮和印度学习,忽然宣布自己的钞票作废,我是不会感到奇怪的。

美國人为了懒帐不还,就时时想把美债作废,或发动战争,还以死亡,简言之,就是还你个鬼。

以上事实说明,用纸印刷的钞票,本身并不是财富。

那麼,财富是金银吗?

无可否认,金子银子这种稀有贵重金属,比起一般的纸币钞票,确实既能抗作废,又能抗贬值,基本不会缩水。纸钞发明之前的几千年间,全地球的人民,种族不同,文明各异,语言不通,习俗不容,然而基本上都以这两种贵金属为货币。有鉴于此,今天的人们为抗拒通货膨脹,货币贬值,也有把纸钞换成金银,埋于地下的。

然而金银虽然稀有,但它們本身并不是财富。如果全人类都被上帝所毁灭,而你是唯一的幸存者,这地球上的一切金银珠寶全归于你,请问你还觉得它们是财富吗?当然拿来铸几个杯碗尿壶的实用价值可能还是有的。

极端的例子存在于神话之中。神仙为了惩罚教训贪婪者,把他所能接触的一切物均变为金子,也就是他摸到什么,什么就变成金子,于是这个人饥渴而死。

类似的例子也存在于极端的环境之下。沙漠之中,孤岛之上,飞机失事的深山之内,你若接触不到任何一个外人,那麼虽有金银,无所用之,虽有钱财,无所使之。

以上事例,说明财富的本质不但不是金银,更加不是钞票,因为这些东西都沒有实用性,不具备使用价值。

那么,财富是房产和土地吗?

房产和土地是有用途的,具有使用价值的,前者是生活资料(当用于出租或商业用途时也是生产资料),后者是生产资料。许多赚了钱或攒了钱的人担忧纸币贬值,金银被盗,于是购买大量房产和土地,以冀望辛苦挣来的钱财能保值和增值。

竞相购买的结果是推动了房地产价格的暴涨,就像最近几年一样。大城市价格买贵了,买不起了,就跑到偏远地方买。国内买不到了就跑到国外去买,国外热点城市的房地产买贵了就跑到荒无人烟人迹罕至的穷乡僻壤地方购买。似乎买到了房地产,自己的财富就进了保险箱一样。

“有土斯有才”,我们的古书上确实是如此教导我们的。可是别忘了,这句话的前边还有一句,叫做“有人斯有土”。有房有地而无人的情形大家見过没有?没有的话,我且引两段古史。

第一个是赵武灵王,就是大名鼎鼎推行胡服骑射改革的那一位英主。因为接班人的选择出了问题,他的儿子率兵把他围困在一座豪华行宫,并下了一道命令:“后出者死”,于是除了国王之外的所有宫内人员争先恐后逃出。国王也想出来,马上被乱箭射回。所有食品吃完之后,国王不得不在宫内抓老鼠活吃。老鼠也被吃完之后,国王最后活活饿死。

第二个是齐桓公,大名鼎鼎的春秋五霸之一。管仲死后,他不听遗谏,重用自宫的竖刁和把自己儿子作成御膳的易牙,结果引起政变,儿子们在王宫外对峙,他在宫内饿死,直到尸体腐烂,蛆虫爬出宫外,才被收敛。

第三个是末代齐王田建。当秦灭六國之际,田建执行的是中立政策,既不参战,也不备战。最后剩下齐国之后,秦王对齐王说:“我们和平解放齐国吧,我给你五百里封地,你仍做诸侯王。”于是齐国和平解放。然而田建到了他的五百里封地之后,秦王却下令封地内所有百姓一律撤出,并且不准他带进一个随从。田建当然不会自己种地生产,沒几天就饿死了。

上述三王,两个有房,一个有地,然而却死于饥饿。在那种情况下,他们的王宫和地产是财富吗?

以上例子说明,所谓财富的本质,既非金银铜铁,亦非土地房屋,似乎也不是任何一种别的物質,而是基于有序社会关系和人际关系下对他人劳动的有效控制及劳动者对这种控制的认可。

简言之,财富的本质是劳动,而财富的表现形式就是对他人劳动的控制工具。

一切物质和自然资源,不管对人类如何重要,如何必不可少,但如果不能对它加以控制,并凭借这种控制而控制他人的劳动乃至社会的劳动,它便不是财富。

例如空气,没有它,人三分钟憋不到就会丧命,例如阳光,没有它,人类三月就会灭绝。但有谁会将空气和阳光当财富拿到银行去储存,拿到市场去交易呢?李白说“明月清风不用一钱买”,就说明清风明月和阳光一样,不能被控制,因此不用花钱买,所以不是财富。(现代资本控制完土地上的一切自然资源后,还不满足,开始炒作气候变暖话题,开征碳排放税,似乎是欲图控制空气的开始。资本化)

但酒就不一样了。天底下有免费的酒喝吗?没有!得花钱买!而且有的酒价格不菲,例如茅苔,例如人头马,例如XO。所以李白又说了一句:“五花马,千金裘,还得拿来换美酒。”

同样的例子还有烟草,大麻,鸦片,可卡因等。这些东西,在某些场合下甚至能当钞票使用,具备货币的功能,因此它们肯定是财富无疑。

人不喝酒,不抽烟,不吸大麻,不吹鸦片,不注射可卡因会死吗?不会!不但不会,照医学的观点,不碰这些东西,人会活得更长,更好,更健康。

但上述五毒居然可以当通货储备,当货币流通,为什么?因为这些东西能被控制,并通过控制它们进而控制他人乃至社会的劳动。

一个半世纪以前的大清时期,鸦片对于英国人就是一笔天大的财富呀!所以它不为之发动鸦片战争,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这说明财富的有用性即使用价值和对人的重要性没有任何关系。

最明显的例子当数现代资本意义上的股票等有价证券以及新鼓捣出来的比特币。

有谁能说出股票和比特币对人类有什么实用性和使用价值吗?恐怕没有。但又有谁能否认在现在的经济环境和市场条件下它们的财富属性呢?

而股票和比特币在现在条件下之所以被公认为财富,乃是因为大家承认它,可以用它来换取或控制他人或社会将来的劳动。

(不是比特币是最好的,只是目前来看,加密资产是最好的控制人劳动的,以后还会出现其他的,那就是要时刻把财富换成当下最好的)

一旦这个条件一变,比如经济危机,企业倒闭,股市崩盘,社会动乱,战争暴发,整个世界进入无序状态,别说股票和比特币这些抽象的符号,就连房地产,真金白银,珠宝玉器这些传统的财富形式恐怕都很难再被公认为财富,因为靠这些没实用价值的东西已经很难再交换或控制他人的劳动了。

大家如果赖得去翻史书,看历史题材电视剧也能了解战乱条件下的一些经济和财富现象:十两黄金未必能换得一斗粮食,五担大米能换一座王府,豪宅和庄园能低价甚至免费获得,因为主人已死或没有主人了,农村的田地更是大量变为无主土地,只要有人愿耕,有能力维持秩序的地方军阀,豪强或临时政府很乐意低价或免费给你,承认你的占有权乃至所有权(美国灭绝印第安土著居民后的西进运动,采用的就是这种政策)。

在这种特殊状态下,财富的表现形式是,你有多大的号召力,能拉起多少人的队伍,能拥有或弄到多少条枪,能囤积多少军粮或屯垦多少土地,能在多大程度上维持或维护你势力范围内的社会秩序,生产生活秩序和经济秩序也就是市场秩序。

以上说的是当代文明环境下的财富状态。在古代蒙昧时期的状态又如何呢?

原始社会的原始人大慨是不会有财富概念的,因为那时还没有私有制,所以谁也没法控制占有他人的劳动。树上的野果,地上的野兽,河里的鱼蟹,谁抓到就是谁的,没有人能插上一块牌子对别人说:“Private Property,No Trespass”。

到了奴隶社会,虽然有了私有制,有了财富的概念,但那时的财富表现形式是对奴隶的占有和控制,而不是对土地的占有和控制,因为那时人是稀缺的,而土地则是无穷的。

即使到了两百多年前的美国奴隶制种植园经济时期,财富的表现形式也是对黑人奴隶的占有和控制,而不是土地,因为那时也是人力贵而土地贱甚至免费。那时的美国,如果只拥有土地而不拥有奴隶,仍然是穷鬼一个。奴隶主拥有的奴隶越多,则他能开垦的土地越多,经营的庄园越大,他的财富也就越多。

还记得美国的开国国父华盛顿吗?他死的时候,他名下的遗产和财富就是以活着的奴隶的人数来计算的。

现代社会进入资本文明之后,奴隶们虽然“解放”了,“自由”了,但财富的本质并无改变。奴隶社会的财主和奴隶主是依靠奴隶制国家的法律对具体的特定的奴隶的人身依附关系进行直接的强制的控制,自由资本主义则是依靠财富和资本对不特定的抽象的他人的劳动或社会劳动进行间接的基于“自愿”的控制。

我们华人都爱投资房地产,因为现时很难找到比房地产更合适的储存凝结财富的工具或钱库了。

再说得直白些,我们华人在海外是没有自信通过资本,金融,企业和财团等经济手段去控制他人和社会,更无自信通过政治乃至军事手段来达成这种控制,但我们却自认为我们能通过我们所购买的房地产来控制取得租客的劳动和收入,因此我们喜欢房地产这个工具。我们也都知道投资房地产的要诀是“location,location,location”。

为什么要连续三遍地强调“地段,地段,还是地段”呢?因为好的地段必是人流摩肩接踵,钱流汩汩滔滔的人气荟萃之地。

在这种人气旺的地方,你的房地产能很容易以较高的价格出租,出售或套现,而别人也必须以较高的代价也就是更多的劳动成本来换取对你的房地产的使用权或占有权。换言之,你投资的房地产实现了你的财富的保值和增值的目标。

本质上讲,就是你以房地产为工具,成功地实现了对不特定的他人的劳动的控制,并通过对他人劳动的控制实现自己的财富目标。与奴隶制不同的是,这种控制是基于被控制者的自愿选择,也就是说,因为你的眼光准,加上国家机器的保障,你的控制是有效的和成功的。(房租就是房东对租客劳动合法的控制)

但也有失败的房地产投资。

淘金热时期,有些金矿矿址附近的小镇的房地产曾经炒到一百多万一套的天价,然而金矿挖空之后,人去楼空,连老鼠都不得不般家另谋生路,整座小镇以50万低价出卖你也不见得会买,因为你将是那镇上的唯一居民。没人租,没人住,没人接盘,这种房地产的投资价值和财富价值都是零。从本质上说,就是你无法用这种房地产作为工具,去控制,交换,占有,剥削他人的劳动了。

如果说商品的价值是由生产该商品的成本所决定的话,那么房地产一旦建成,成本便固定了,所以它本身的价值应该是既不会增加也不会减少的。就房地产的居住功能即使用价值而言,它应该像所有其他商品一样,是逐渐贬值并最后归零的,因为折旧和维修的费用会越来越大。

然而作为交换价值的市场价值而言,情况就完全不一样。热门城市的热门地段,摇摇欲倒四面透风上漏下霉的破屋烂房可以价值千万,而废弃厂矿小镇的斩新华屋可能一钱不值,为什么?

因为这类房地产作为财富工具控制他人劳动的控制力上升了,下降了,甚或消失了,所以它的交换价质即市场价值也跟着上升了,下降了,乃至消失了。

以上事实说明,财富一定是与人的劳动有关的。财富的本质是人的劳动,也就是说,一切财富的源泉是人的劳动,劳动创造一切财富,没有劳动便没有财富。

但这仅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财富本质的另一方面。

虽说财富的本质是劳动,但劳动本身却永远不是财富。

有谁见过有哪一个劳动者仅凭自己的劳动或仅凭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就成为拥有财富的富豪的吗?

事实上,从古至今,自己劳动或出卖自己的劳动力,能养活自己及家人就谢天谢地了,想仅凭劳动而积累财富,门都没有。

通过本文的论述已经明了,真正的财富,乃是对他人劳动或社会劳动的有序和有效控制,说得更干脆一点,就是统治权。

不管是控制还是统治,总是需要一定的工具来行使。

原始社会没有人对人的控制,因此没有财富,也没有统治的工具。奴隶社会的控制工具是军队和皮鞭,因此财富的表现形式是奴隶。封建社会的控制工具是土地,因此财富的表现形式是土地占有。资本主义社会的控制工具是资本和金融,因此财富的表现形式是货币,股票,资本,金融证券,以及金融化了的房地产业等。

然而不管财富表现形式的千变万化,财富的本质是对他人劳动和社会劳动的控制这一铁律始终不变。

因此,我可以斩钉截铁地说,财富的本质,实质上是对他人劳动和社会劳动的统治权和占有权,而财富的表现形式,不管是纸钞,金银,比特,股票,金融证券,企业,厂房,公司,执照,特许经营权,房屋,土地,还是其他形式的生产工具和设备,等等,不过是行使这种统治权和占有权的工具罢了。

劳动虽然是一切财富的源泉,但劳动本身却有着很大的局限性。

首先,劳动具有即时性即时间局限性,无法储存。

其次,劳动具有地域性即空间局限性,无法运输。

自从人类组成社会,进行劳动交换之后,并在劳动交换的基础上以某种共同承认的一般等价物(例如兽皮,贝壳,盐巴,丝绸,绢帛,铜铁,金银等)为基础发明货币之后,这个问题得到了解决。人们年青时多劳动,将剩余的财富和价值以货币的形式储存起来,晚年丧失劳动力之后,便以这些积累储存的货币购买他人的劳动,以维持生活;家乡的工作机会少,人们就外出打工劳动,并把换来的货币汇回家乡,购买家乡他人的劳动,以支持儿女的就学和老人的生活。

随着交易的扩大和汇兑的频繁,实物性货币的敝端(笨重,易损,不安全,难携带)越来越突出,于是现代人发明纸钞。纸钞还不够方便与安全,脑袋聪明的金融家想出了开银行这招妙计,于是,劳动的储存与运输,交易的支付与汇兑,财富的积累与转移,连纸钞都用不着了,全都变成了一串串数字符号。现代金融业的运行使人类的劳动突破了空间的局限性,个人劳动变成了社会劳动,这大大方便了人们的财富转移,拓展了人们的教育,就业和生活的空间。

然而当勤劳的人们希望借助于现代金融业来储存自己的劳动,积累自己辛苦挣来的财富,亦即要突破劳动的时间局限性时,他们却傻眼了。他们惊讶地发现,他们年青时要劳动一年才能换回的货币财富,到他们退体想要购买别人的服务时,却只能换到别人一天的服务。

什么意思呢?他三十年前当保姆,每月挣100元,一年挣1200元,三十年后退休,想请保姆,人家一天就开价1200元。他的劳动严重缩水,他的财富严重贬质。

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这样的问题不但平斗老百姓会遭遇到,作为具有独立的经济和金融主权的国家也会当冤大头。回想一下2008年之后的那几年吧,中国持有那么多的美国国债和两房债券,而美国上下一直叫嚣什么呢?政府将破产关门,美债将作废归零,美元将崩盘成废纸。那个时候,网络上充斥着对中国政府持有大量美元美债的漫骂和污言秽语。

然而眨眼之间,美国不但没破产关门,反而更加猖厥狂妄,美元美债也未作废崩溃,反而更加坚挺,成为全球危机的避风港。而先前号称只有上帝才能印行,永远只涨不跌的硬通货石油和黄金,却从腰际垮到了脚面,裸露出了所有的私器。

经此一轮骗局,世界人民终于领教了美国金融机构及其控制的大众媒体兴风作浪煽风点火指鹿为马颠倒是非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厚颜无耻的骗子本色。美国的形象及其媒体的公信力,从此一落千丈,基本无人再信。

所有这些现象都指向同一个事实,那就是货币战,金融战,贸易战,汇率战,其实质都是以这些财富金融工具为武器,对他国人民的劳动及劳动果实的控制和这些国家和人民自我保护的反控制斗争。

而那些形形色色的金融工具和金融产品,包括货币,股票,债券,实务资产,不过是对他人劳动和他国社会劳动的控制与控制对象的反控制斗争的工具和武器罢了。

这再一次证明,财富的本质,就是对他人劳动和社会劳动的控制。具体地说,就是:财富的本源是过去的劳动,财富的意义是未来的劳动。也就是说,财富的来源是过去劳动的积累,财富的兑现,必须依赖将来的劳动。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控制劳动?必须控制“人”的劳动吗?以及控制怎么样的劳动才能获得财富?我将在后续的文章中给大家分享。